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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鳥盡弓藏?菜鳥!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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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鳥盡弓藏?菜鳥!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洛陽紫禁城城門大開,精銳的士卒如標槍一般站在兩邊,無數士卒大聲的叫著:“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馬攸臉色慘白,怔怔的看著司馬炎,怎麽都沒有想到局面會如此變化。他費盡心思用一年的時間拉攏的中央軍將領為什麽個個都是司馬炎的人?

司馬炎淡定的伸手扯住司馬遹,牽著他從司馬炎的身邊慢悠悠的經過,完全不在意司馬攸失魂落魄的模樣。成王敗寇,當年他也是如此模樣,如今他王者歸來又何必理睬敗犬,當然,他絕不會給司馬攸一絲一毫翻盤的機會的。

至於司馬炎身邊只有幾個太監宮女,而司馬攸身邊有大量的士卒,一刀就能殺了他?司馬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司馬家的教育、經驗,或者說深深的滲入這個大縉朝門閥子弟的血液當中的政治鬥爭中,只要己方最大的牌忽然變成了別人的,己方被對方的人包圍住了,什麽對方也在自己的包圍之下,什麽己方隨手一刀就能幹掉對方的大佬什麽的是完全不考慮的。若是自己隨手一刀殺了對方的大佬,然後對方的手下發瘋一般也將自己砍成了幾百塊怎麽辦?政治鬥爭鬥的是權謀,權謀就是誰的底牌大,輸了就老老實實認輸,然後忍辱負重臥薪嘗膽,那就還有翻身的機會。這就是司馬家、大縉所有門閥貴族刻入骨髓滲入血液的宅鬥宮鬥經驗,什麽一怒拔劍血濺五步太低級了,鬥智才是上等人的規則。殘酷,卻又優雅,簡直風度翩翩,不論輸贏都很帥。

司馬炎輕輕地走過了司馬攸的身邊,贏得底氣十足,自信爆棚,果然,司馬攸從來沒有想過可以一劍殺了司馬炎,唯有痛苦的思索為什麽在權謀上輸得一塌糊塗。

超越時代千餘年的“宅鬥宮鬥腦殘鬥”的風度在司馬炎和司馬攸的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似乎可笑到了極點,其實一點都不。

權力鬥爭,政治鬥爭,乃至戰爭不過是兩個擁有高貴的血脈的天之驕子之間的游戲,大家都是與p民不同的屬於極少數的自己人,至於為了一個游戲互相殘殺嗎?

華夏在先秦時期兩國交戰,勝利的一方抓了對方的統帥竟然收了些贖金就放人回去了,哪怕對方的統帥當面道,“閣下大恩大德無以回報,三年之後我就要打回來”,依然一點都不生氣。

苻堅抓了一大幫敵人,個個封賞成大將軍,帶著原本的軍隊,完全沒有斬草除根的意思。

西方兩個小村子,哦,兩個小國之間征戰更是如此,失敗者毫發無傷的成了對方的封臣。

大家都是游戲玩家,一起刷npc啊,何必自己打起來呢。

血統之貴,之荒謬,之有趣,之受推崇,妙不可言。

……

紫禁城外,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眼珠子都要掉了,搞什麽東東啊!

他們以為是司馬駿來了,拼命的討好司馬駿,結果是司馬攸要奪權;他們以為司馬攸卑鄙無恥心狠手辣,還沒想清楚是不是該跪下求饒,忽然司馬攸也完蛋了,那些中央軍竟然是司馬炎的人!

這反轉太無邏輯太狗屎太王八蛋……卻又太熟悉了!

一群司馬家的子弟面對太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今日發生的一切不就是司馬懿傳下來的宮鬥精華嗎?

想要奪取天下不在於征戰多少了土地,不在於殺了多少強敵,不在於流了多少鮮血,不在於糧食有沒有豐收,不在於百姓人心朝向,不在於澤被蒼生,奪取天下最最最重要的就是政變幹掉政敵!

一群司馬家的子弟崇拜佩服的看著司馬炎的身影,司馬炎能夠成為大縉朝的開國皇帝果然並非僥幸。

司馬亮佩服的道:“身處絕境,卻不動聲色,假裝認輸退位,其實等待機會重新覆起。這一年的堅忍超出了人類能夠忍受的極限!”

一群司馬家的子弟用力點頭,當年司馬懿被曹爽壓制的時候不就故意飯菜都掉在身上嗎?忍辱負重果然是奪權至關重要的能力。

司馬颙仰天長嘆,意興闌珊:“沒想到我們在朝廷中鄙夷司馬炎已經日落西山的時候,司馬炎其實在謀劃如何覆辟,想不到他竟然能夠隱忍一年,這份毅力簡直是我輩的楷模。”

一群司馬家的子弟嘴角露出了微笑,司馬懿為了奪權又隱忍了多久?曹魏的皇帝都換了好幾個了,這才暴露出司馬懿的狼子野……咳咳,萬丈雄心。

司馬倫深深的呼吸,緩緩的道:“司馬炎對手下的駕馭能力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一群司馬家的子弟眼中精光四射,一齊點頭。司馬炎已經遜位一年了,朝廷中的大臣想要將中央軍控制在手裏,一群司馬家的王侯更想將中央軍控制在手裏,這一年來那些中央軍的將領面對了多少金錢權力美色的交易?可那些中央軍的將領依然對司馬炎忠心耿耿,司馬炎為此是花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代價?

一個司馬家的子弟喃喃的道:“只怕司馬炎為這些將領吮吸過毒瘡!”一群司馬家的子弟認真的點頭,皇帝親自為臣子吮毒,這恩情足夠讓臣子肝腦塗地了。

另一個司馬家的子弟搖頭道:“這不夠!只怕司馬炎一直送那些中央軍的將領一些稻草做的螳螂小鳥小雞。”一群司馬家的子弟重重的點頭,吮毒的境界低了,身為豪門大閥的子弟誰家沒有幾百個願意吮毒的仆役,哪裏輪得到皇帝吮毒?而且吮毒的機會不太遇得到,純屬碰運氣,哪裏有送稻草做的螳螂小鳥小雞來的可控。

一個司馬家的子弟望著遠處的司馬炎,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司馬炎只怕從小就開始布局了!稻草做的小雞小狗小貓對小孩子才有用。”一群司馬家的子弟緩緩的點頭,看司馬炎的眼神更加的深邃和佩服了,司馬炎一定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布局了,那些中央軍的將領統統都是司馬炎的總角之交,小時候一起捉蛐蛐,一起追女孩子,這才會無法收買。

司馬幹冷笑道:“司馬攸竟然以為已經成功了,蠢貨。”

一群司馬家的子弟看著呆呆的站在原地毫無生氣的司馬攸,毫不同情之餘更極力鄙夷,叫你丫的想要奪我們的權!叫你丫的召集大軍京城包圍我們!現在好了,大家一拍兩散。

司馬彤深呼吸,大聲的叫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餘司馬家的子弟這才醒悟過來,此刻不是反省和交流司馬家奪權秘籍的時刻,必須盡快擺脫眼下的困境,司馬炎被眾人逼著遜位,對他們恨著呢,不然怎麽會下令捆綁他們?想要活命,想要不被司馬炎重重的清算,就要立刻認錯。

“萬歲啊!”一群司馬家的王侯毫不猶豫的跪下痛哭流涕,哭幾聲有什麽關系,跪下認錯有什麽關系,輩分比司馬炎高有什麽關系?司馬家的奪權秘籍之中從來沒有節操和自尊二字,一切為了最後成功的奪權服務,其餘妻兒祖宗盡數可以拋棄。

司馬炎傲然負手而立,看著一年前將他逼得遜位的皇室宗親跪在地上痛哭,雖然知道這些人多半是在演戲,但是心裏就是止不住的痛快。

司馬炎低沈卻有力的聲音在紫禁城中回響:“我司馬炎是大縉朝的開國皇帝,這大縉朝是我司馬炎的,你們也配奪取朕的天下嗎?”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跪在地上痛哭,臉上都是眼淚鼻涕,雙手又被反綁著,狼狽不堪,卻唯恐還不夠,不狼狽無比怎麽熄滅司馬炎的怒火?他們沒有殺了司馬炎,司馬炎多半也不會殺了他們的,但是搞不好要被關在宗人府中一輩子的。

……

洛陽大變的消息光速傳遍了城中的每一個角落,無數官員目瞪口呆,這麽司馬炎有覆辟了,司馬家的四十九個輔政議員容易打發,這司馬遹怎麽辦?爺爺奪孫子的皇位?司馬家的人就只會奪權篡位了嗎?

一群官員急急忙忙翻出嶄新的朝服,驚叫著:“快!快備馬車!我要立刻進宮!”司馬炎覆辟成功,百官必須到場表態,此刻就是身染重病擡也要擡著進宮,不然很容易被司馬炎以為心懷異志的。

整個洛陽大大小小的官員飛快的盡數聚集在了紫禁城前,雖然城門大開,但是沒有皇帝的命令,誰也不敢冒然進宮,不然說不清楚是支持司馬炎還是想幹掉司馬炎。

賈充帶著一些人趕到,四周的官員用過年拜見祖宗的歡喜和尊敬打著招呼:“賈太尉!”“太尉,快來這裏,這裏涼快!”“來人,快給太尉拿扇子來!”“太尉,我這裏有毛巾,我給太尉擦汗。”

司馬炎覆辟,與司馬炎榮辱一體的賈充肯定再次位極人臣,只怕還要再進一層,不知道會不會加九錫,劍履上朝。

賈充客客氣氣的打著招呼,一點都沒有王者歸來的氣勢,好些官員暗暗點頭,賈太尉經歷了一次磨難之後更加的內斂,真正的榮辱不驚了。

遠處,百餘騎疾馳而至。

立刻有官員大聲的叫著:“胡刺史!”“胡荊州!”“胡公!”

胡問靜這次親身犯險百騎“救駕”雖然毛功勞都沒有,可是堪稱忠臣的典範。托孤重臣、千裏冒死救駕,大縉朝哪裏去找比胡問靜更忠心的臣子?這胡刺史一定會再次升官了。

一群官員盯著胡問靜燦爛的笑著,只怕大縉朝第一個外姓王就要出爐了。想想胡問靜幾年前還是個乞丐,這胡問靜的崛起猶如神助啊。好些官員心中嘀咕,難道“對妹妹好”果然是真的?

胡問靜翻身下馬,與眾人打著招呼:“我胡漢三又打回來了,哈哈哈哈哈!”一群官員完全不懂胡問靜說什麽,只是鬧哄哄的招呼著。

胡問靜一臉的唏噓:“胡某血戰一日,血染征衣,僥幸不死,終於能夠再見天顏,實在是老天爺保佑啊。”一群官員看著身上幹幹凈凈的胡問靜,一齊點頭:“胡刺史果然勇猛過人啊。”“胡刺史乃軍中之膽,百騎在數十萬大軍中往覆沖殺,擋者披靡。”

賈充冷冷的看著胡問靜,這個蠢貨到現在還不知道犯了大錯誤了。

胡問靜大搖大擺的走到賈充的身前打招呼:“天王蓋地虎。”

賈充冷冷的盯著胡問靜,這家夥這麽興奮,看來果然是押寶在司馬炎的身上了。

胡問靜毫不在意賈充對不上口令,道:“許久不見,太尉身體可好?”幾百個眼色就扔了過去:“胡某厲害吧,竟然撿了大便宜,哇哈哈哈!”

胡問靜在荊州左思右想,怎麽都不覺得司馬攸會蠢到安排一群女官與她宅鬥,故意糾纏她的用意簡直昭然若揭。司馬攸為什麽想要在荊州纏住她呢?他要在京城做什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司馬攸想要在京城獨攬大權。

胡問靜仔細思索,只覺這司馬攸不至於蠢到讓她看穿了他的舉動,那麽司馬攸一定是故意暴露出來的,想要引誘她跳入陷阱。

她怎麽可能這麽愚蠢?她是堅決要貫徹烏龜流的,憑什麽要跑去京城冒險?司馬攸若是奪權成功,那她就更應該在荊州擴軍備戰,這荊州她是絕不會交出去的,就是為此開打也在所不惜。

可是,事情就只是如此嗎?

胡問靜依然覺得哪裏不對。司馬攸早不奪權,晚不奪權,過了一年才想到要獨攬大權,這神經是不是跟恐龍一樣的遲鈍?唯一的可能就是司馬攸手中已經有了以前沒有的王牌。

這張王牌只能是一直沒有被朝廷完全掌握的中央軍。

有中央軍在手,司馬攸就能夠通過暴力完成政變。

可是,胡問靜又往深處想,這大縉朝皇帝司馬炎廢除地方的兵權,強行握在手中的中央軍就這麽容易被司馬攸拉攏?

若是其他朝代發生政變,胡問靜一定相信發動政變的權臣會成功,權臣有大權在握,又是政變發動者,成功率簡直是999了。

可這是全民推崇陰謀詭計宮鬥奪權的大縉朝啊。

胡問靜的腦海中閃過了一本本又像宮鬥又像職場又像愛情劇又像腦殘劇的影視小說,心中產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會不會司馬炎一直在等這個機會?

司馬炎手中握著中央軍卻依然被逼宮遜位是因為中央軍在洛陽城外,而洛陽城內的兵力卻是幾十個司馬家的王侯占優,他來不及召喚中央軍就被軟禁在了大明宮。

若是司馬攸召喚中央軍進洛陽,會不會反而給司馬炎機會翻盤呢?

胡問靜認為喜歡在細節和權利上搞陰謀詭計的司馬家的人只怕很有可能會出現狗血大翻盤。

她再考慮自己在這次可能很狗血的事件中的得失,發現一個更狗血的結果。

要是司馬攸成功奪權幹掉其餘司馬家的王侯後稱帝,那麽什麽都不用說了,司馬攸是一定要廢掉胡問靜的荊州刺史職務的,胡問靜又不是司馬家的皇室,又不是豪門大閥出身,又是年輕的女子,沒了“托孤重臣”的光環的胡問靜簡直是大縉朝的眾矢之的,司馬攸不除掉胡問靜怎麽平息大縉所有門閥子弟的憤怒?

要是司馬炎的宅鬥宮鬥技能爆表,一舉翻盤呢?司馬炎多半也要換掉胡問靜荊州刺史的職務,三個小皇子可以回京城當紈絝了,胡問靜托什麽孤重什麽臣?司馬炎有了這次被逼遜位的慘痛經歷一定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絕對不敢讓任何一個大臣掌握兵權的,胡問靜多半要回洛陽當大縉朝最年輕的尚書了。

該死的,不論這次的陰謀詭計是不是狗血,兩個結果對胡問靜而言竟然是一樣的,花了偌大心血的荊州落在了朝廷的手中,她怎麽可能接受?

所以胡問靜決定賭一把,“進京救駕”。

若是司馬攸贏了,那胡問靜就打著“先帝忠臣,對抗謀朝篡位的偽帝司馬攸”的旗幟回荊州造反,好歹有“忠義”二字在,一些司馬家的王侯或者看不慣司馬攸的人不太好意思為難她。

她回到荊州之後就在第一時間幹掉宜都國的蘇小花,逆流而上奪取蜀地,有了蜀地之後司馬攸還能再次滅蜀嗎?胡問靜不怎麽信。但奪取蜀地這個過程肯定是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九死一生,堪稱古代版長征了。

若是真的有狗血劇本,司馬炎竟然贏了,那她就賺大了。百騎回京城救駕那是忠誠的不能再忠誠了,妥妥的大縉朝第一忠臣。司馬炎就算心中再怎麽想要狡兔死走狗烹,也必須考慮到所有人的感受,若是玩命救駕的忠臣胡問靜都會被奪權和架空,信不信中央軍的將領們第一個反叛?司馬炎怎麽也必須再緩幾年找個借口對胡問靜動手。

胡問靜依然要奪取蜀地,但是有幾年工夫的休養生息和訓練士卒,這成功的把握就大了幾百倍了。

至於司馬炎要翻盤的猜測完全是胡問靜不靠譜的胡思亂想,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支持,回到京城多半是跳入了司馬攸的陷阱等等,胡問靜完全不在意,在巨大的收益面前胡問靜紅了眼睛,人生能有幾回搏,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從結果上看,胡問靜果然走了大運,竟然被她賭對了。

胡問靜得意的看賈充,胡某是賭王!這萬分之一的幾率都被胡某賭對了!

賈充微笑著捋須,用看白癡蠢貨的眼神看胡問靜:“能夠在這裏看到胡刺史真是人生之大幸啊。”你丫腦子有病啊,老夫還以為你不知道京城是個陷阱所以跳進來,沒想到你竟然賭司馬炎翻盤?就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你都敢賭?你知道衛瓘在哪裏?你知道司馬攸一定蠢得只有一招?你丫連牌面都沒有看清楚就敢,你帶腦子了沒有?你難道不知道賭狗不得好死嗎?想要活得久,第一條就是不要賭博!

胡問靜瞅瞅賈充,認真的道:“太尉是文官,胡某是武將,文官和武將的思路不一樣。”挺胸凸肚,雙手叉腰:“胡某是大縉朝有數的猛將,這天下誰能攔得住我?”做人就要賭博,不賭博哪來的富貴。

賈充蔑視胡問靜,更認真的道:“正常人和神經病的思路更不一樣。”你丫已經是大佬了大佬了大佬了!別用一無所有所以拼盡所有的小混混的套路,要懂得評估風險,不到九成把握不要亂來!

胡問靜打量賈充,總覺得賈充似乎還有些擔憂的模樣,微微皺眉,司馬炎翻盤成功,賈充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她正要細細的問,一個大太監帶著七八個小太監慢悠悠的從宮內走出來,懶洋洋的看著一群大臣,鼻孔向天,道:“陛下說了,請諸位進大殿議事。”這言語幾乎是不存在什麽敬意,完全不像是一個太監該有的態度。

一群官員很是理解這太監的囂張,能夠與司馬炎共患難的太監哪裏是普通官員可以招惹的?

那個大太監從人群中看到了賈充和胡問靜,立刻露出了笑容,顛顛的跑過去,恭恭敬敬的道:“太尉,刺史,二位怎麽在這裏?陛下問了好幾次了。”

一群官員一點點都不覺得奇怪,司馬炎覆辟這兩個人肯定是要成為彗星。

那大太監四處張望,看到了一大群胡問靜的手下,就是沒看見小問竹,他招呼四周的禦林軍,道:“還楞著幹什麽,快給刺史的精銳將士準備吃食啊,刺史與將士們血戰一日,早就累了!”他把為小問竹準備的糕點遞給了賈充和胡問靜,胡問靜這麽機靈,一定可以猜到這是他細心為小問竹準備的。能夠從小太監混到大太監,靠的就是眼力,他確定討好小問竹比討好胡問靜更有效果。

胡文靜點頭:“不能讓陛下久等。”將糕點塞到了衣袖之中,順便瞄賈充,你是擔心“飛鳥盡,良弓藏”,擔心司馬炎度過了難關立馬翻臉不認人?安啦!胡某沒這麽愚蠢,沒看見胡某連糕點都不吃嗎?

她得意的看賈充,司馬家的人只會玩權謀,只會陰謀詭計,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事又不是沒做過,胡某防備著呢,絕不會被一塊糕餅一杯酒水裏的慢性毒藥幹掉。

賈充瞥胡問靜,蠢貨!既然已經身為朝廷大佬就該死死的守住地盤絕不離開!而且司馬炎覆辟未必會像你想的這麽簡單。

他暗暗嘆氣,怪不得胡問靜誤判的,他知道兩個重要情報,可惜他不知道賈府中誰可以信任,根本不敢把情報通過信件的方式傳遞給胡問靜,胡問靜缺少兩個重要消息,自然以為賭一把狗血翻盤局對她最有利了。

如今好不容易見面卻時間緊迫,實在沒有辦法詳談,這該死的眼神交流又無法說出覆雜的東西。

那大太監恭恭敬敬的道:“太尉和刺史請走前面。”

按理,這群臣上朝是有極其嚴格的次序的,胡問靜論品級論官位都沒有資格走在前面的。

胡問靜轉頭看四周官員,只看到了一張張微笑的臉。王敞在人群中拼命的打眼色,不要走在第一位!那會得罪了無數人的!

胡問靜掃了眾人一眼,仰天大笑:“太尉,胡某就狂妄一回,與你並肩而入。”賈充大笑:“好,好,好。”

胡問靜伸手攙扶住了賈充,大步走進了紫禁城,拼命的與賈充打眼色,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是不是以你對司馬炎的了解,司馬炎會不考慮任何情況,當眾就翻臉殺了她和賈充?司馬炎不至於這麽愚蠢吧?難道司馬炎看穿了她沒把大縉朝放在眼中,而賈充背棄司馬炎和大縉朝與她正式結盟?她拼命的對賈充打眼色,你老實跟著我,若是司馬炎真有此心,胡某就殺了司馬炎再帶你殺出洛陽,胡某不是菜鳥,怎麽會只有百騎就敢跑來洛陽?胡某在洛陽城外還有四百騎等著接應胡某呢,只要動作快立刻殺出洛陽城,安全逃走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賈充打眼色,南面,東面,你那比豬還要愚蠢的腦袋看看南面和東面!

胡問靜看懂了,看南面和東面,只看見兩面都是一大片皇宮,什麽意思?東面有什麽?滎陽?譙縣?江東?鎮南將軍府?好像不怎麽搭界啊。南面又有什麽?南陽?荊州?南陽王司馬柬?這是指司馬柬要進攻荊州或者司馬炎派人進攻荊州抄了她的老巢?這不可能啊,她一路北上沒有看到什麽大軍調動的痕跡,而且司馬炎此刻才覆辟,清洗洛陽防備各個司馬家的王侯才是重中之重,沒道理此刻攻打荊州,何況司馬炎也沒有人手啊。賈充到底是什麽意思?

賈充冷冷的看著胡問靜,馬蛋啊!沒有宅鬥思維有時候真是雙刃劍,換成賈南風一秒鐘就懂了。

胡問靜就是看不懂賈充的眼神是什麽意思,更想不到自己哪裏有重大的失誤,難道面對兔死狗烹當面抗爭的效果沒有躲在家裏等著被一張公文調到京城曬太陽好?這絕不可能。

紫禁城門口,無數官員認真的端正衣冠,按照各自的品級規規矩矩的跟在胡問靜和賈充身後走向太極殿。

有的官員對胡問靜越級走在最前面宛如帶頭大哥很是無所謂,不管胡問靜以前品級如何,這次肯定要成為超品的三公了,走在前面是理所當然的。

有些官員卻心中暗暗憤怒,胡問靜就是小人得志!竟然真的走在了一群官員的最前面,這是以為可以壓住所有人一頭了嗎?一個平民女子也配走在所有人前面?

有官員冷冷的看了一眼胡問靜的背影,又急忙收斂眼神,心中鄙夷到了極點,這洛陽城是外地人隨便能來的嗎?這洛陽城是豪門大閥的洛陽城,是身上有著尊貴的門閥血統的上等人的洛陽城,胡問靜也配在洛陽城中耀武揚威?

洛陽的紫禁城再次響起了悠長的鐘聲,無數官員魚貫而入,宛如一年多前的某一天。

王敞走在隊伍之中,對胡問靜的囂張跋扈真是沒話說了,何必因為站位次序而得罪了滿朝文武?此刻又不便說話,他只能忍著不滿,目不斜視的慢慢的跟著前方的官員進了太極殿。

前方的官員剛踏進太極端就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抽氣聲,王敞一驚,下一秒,他見了太極殿中的情形同樣倒抽一口涼氣。

太極殿的一角站著司馬攸司馬亮等王侯們,捆綁眾人的繩子已經解開了,但這衣衫很是襤褸,好些地方有在地上打滾的汙漬和破損。幾人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尤其是司馬攸,那簡直是一臉的死灰色,但卻一直死死的盯著一個人,那震驚和憤怒的神情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要沖去處咬人了。

王敞順著司馬攸的目光望去,卻看見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衛瓘。

王敞盯著衣衫華麗,神情從容的衛瓘,猛然醒悟過來,倒抽一口涼氣。

怪不得司馬攸聯系中央軍失敗了!

怪不得司馬炎翻盤了!

原來衛瓘投靠了司馬炎!

王敞腳步不停,規規矩矩的站好位列,腦海中飛快的轉念,可怎麽也想不通衛瓘為什麽要投靠司馬炎,左右橫跳很有趣嗎?墻頭草很光榮嗎?或者衛瓘就是喜歡左右政局,顛覆朝廷?

王敞胡亂的想著,望向四周,四周所有官員都在打量衛瓘,然後微笑著低頭,瘋狂的思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胡問靜目瞪口呆的看著衛瓘,打死沒想到司馬炎翻盤的原因竟然是衛瓘又又又左右橫跳了!她轉頭看賈充,賈充同樣皺眉,不理解衛瓘為什麽會有勇氣左右橫跳。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以賈充對司馬炎的了解,司馬炎絕對不可能再次信任衛瓘,衛瓘哪來的勇氣再次投靠司馬炎而不是助司馬攸登上皇位?

一群死灰臉的司馬家王侯中農,司馬亮盯著司馬攸低聲道:“蠢貨!四十九個輔政議員沒有衛瓘!”他冷冷的看著司馬攸,當日四十九個輔政議員之中沒有衛瓘的時候他還冷笑了,這司馬攸竟然沒有讓衛瓘進入輔政議員,兩個人的關系看來很微妙啊,可看司馬攸與衛瓘依然親密無間,他還以為司馬攸有什麽特殊的籠絡人心的手段,能夠讓衛瓘不在意被排除在四十九個輔政議員之外,今日再看,這才明白衛瓘早已因為被排除四十九個輔政議員之外而懷恨在心了,只是沒到最關鍵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而已。

其餘司馬家的王侯和文武百官也是這麽想,看

司馬攸的眼神就是在看白癡,分蛋糕的時候竟然沒有分給身邊最重要的盟友,被人背刺了能夠怪誰?

好些官員暗暗的嘆氣,司馬攸真是愚蠢啊,不知道四十九個輔政議員奪取了朝中大臣的實權,這“司徒”更是直接淪為擺設?誰處於衛瓘的位置都會極度不滿,為司馬攸謀劃許久,結果把自己的實權給謀劃沒了,這忒麽的算什麽事兒?

司馬攸死死的盯著衛瓘,只有他知道絕不是這個原因,他當初是想要把衛瓘安排到輔政議員之中的,是衛瓘主動推辭的,哪裏是他不肯給衛瓘分蛋糕?

司馬攸怎麽都想不通衛瓘為什麽要背叛他。

衛瓘悠悠的盯著與司馬攸對視,想不通?是啊,你怎麽可能想通呢。

胡問靜心中一動,看賈充,賈充也想到了,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原來衛瓘是因此而背叛司馬攸啊。

“陛下駕到。”一個大太監沈聲喝道。

原本就肅穆的大殿中更加的安靜了,所有人都躬身行禮。

司馬炎大步進了太極殿,坐在皇位上微笑的四顧。

偌大的太極殿竟然站了五六排文武大臣,依然有些站不下。而所有的官員都恭敬又諂媚的看著他,他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這一年多來的屈辱和磨難。

太子被殺,玄武門外血流遍地;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逼宮,無數的禦林軍和仆役看一條狗一樣看著他;

幾個年幼的兒子不得不離開洛陽就藩,幾個皇子的生母仿佛今生最後一次看兒子,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宮中的太監宮女臉上沒了笑容,稍有風吹草動就驚恐的盯著四周;

以往時不時就來請安覲見的朝廷大臣盡數不見,賈充雖然依然來,但兩個落寞的老人又能說什麽?

哦,對了,他不是老人,他才四十幾歲呢,可為何就像一個老人一般抱著孫子曬太陽?

為了麻痹司馬攸,他還親手寫了“拳打荊州胡問靜,腳踢先帝司馬炎”的批條。身為一個帝王竟然這麽羞辱自己,知道這其中有多痛嗎?

司馬炎的眼神越來越淩厲,這輩子的屈辱加起來都抵不上這一年經受的屈辱的萬分之一!

他冷冷的掃了一眼站在大殿一角的司馬攸和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們,就是這群王八蛋讓他經歷了這許多的屈辱!

胡問靜掃了賈充一眼,這個時候必須體現出忠誠和重臣的分量。

兩人慢慢的走出了班列,恭恭敬敬的行禮,哽咽著道:“陛下回來了。”

司馬炎聽著這樸實無華的言詞,比聽大殿內無數臣子說幾萬句都要感動,是啊,他經歷了磨難,但是他回來了!

一股自豪感從心中油然而生,司馬炎緩緩的,一字一句的道:“朕,回來了。”

大殿內眾人用最崇拜的眼神看著司馬炎,一齊躬身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馬炎大笑,用力拍著龍椅的把手,他歷經磨難,但是他王者歸來!

司馬炎站了起來,厲聲道:“朕是大縉朝開國之君,這大縉朝是朕的大縉朝,誰也休想奪走朕的大縉朝!”這些話其實遠遠沒有那一句“朕,回來了”有深刻的內涵,但是這句話憋在司馬炎的心中太久了,他必須發洩出來,否則吃飯都不香。

大殿之中密密麻麻的官員一齊再次呼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些年邁的臣子眼角淚水縱橫,使勁的抹眼淚。胡問靜很是鄙夷,你們竟然還假哭,太不要臉了,胡某都不做這種低級的事情了。

胡問靜仰面朝天,眼中閃爍著淚光:“胡某得知逆賊司馬攸想要弒君,心如刀絞,叮囑吾妹曰,君恩深重,縱粉身碎骨不能報也,汝日後當好生讀書,勿慮。”

一群官員看胡問靜,普普通通,三流水準。

胡問靜繼續道:“……吾妹含淚問,此去洛陽如入虎穴,九死一生,若一去不回?”

“胡某答曰,就一去不回!”

一群官員死死的看胡問靜,如此悲壯的言語用在吹牛拍馬屁上,你的節操何在?

胡問靜繼續道:“……胡某率死士百餘,寫遺書,制棺木,而後壯別家人,日夜兼程,一路上連破司馬攸三十六道大埋伏,七十二道小埋伏,雖身被數百創也不敢稍有停留,唯恐逆賊傷我君主也。”

司馬炎雖然知道胡問靜的言語中至少摻了一條黃河的水,但是心裏依然舒服極了,胡問靜帶百餘騎跑來救駕是鐵一般的事實,所以的水分在這如太陽一般炙熱的忠誠面前瞬間蒸發的幹幹凈凈,唯有赤膽忠心。他微笑點頭:“好,好,好!”

一群流淚的老臣憤怒的看胡問靜,已經是汙妖王了,難道還想搶馬屁王嗎?

司馬攸冷冷的盯著站在前幾排的那幾個中央軍的將領,司馬炎到底許了他們什麽好處,竟然堅決不肯背叛司馬炎?他心情很是平靜,他輸了,最壞的結果就是掉腦袋而已。但是既然司馬炎想要擺出帝王風範,不願意下令處死他,那麽他多半是要在府邸中被軟禁一輩子了。哦,他想多了,司馬炎對他恨之入骨,怎麽可能讓他平平安安的做個蠹蟲?他多半會在幾個月內“羞愧而死”,而且是全家“羞愧而死”。

司馬攸微微有些傷感,卻也淡定。成王敗寇,如此而已。若是當日司馬炎手中不曾有中央軍,那麽司馬炎早就比他還要慘了。

司馬炎轉頭看著司馬攸等人,很清楚的看到了司馬亮司馬倫等人眼中的惶恐和畏懼,在經歷了司馬亮等人高高在上的俯視他之後,這種眼神尤其的讓司馬炎興奮無比。

他負手而立,大聲的道:“齊王司馬攸、汝南王司馬亮、平原王司馬幹……”他一個個的說下去,將逼宮的所有王侯的名字盡數報了出來,不如此,他怎麽平息心中的憤怒?其實他此刻應該先重賞那些中央軍的將領的,但是此刻他心中實在是太憤怒,一顆心幾乎要爆炸了,說什麽都要先處理了那群給他帶來痛苦和恥辱的逆賊。他掃了胡問靜和賈充一眼,這兩個人是忠臣,不過,這兩個人都不能留了,尤其是胡問靜,一個能打的大將占據荊州一地實在不合適,讓胡問靜在六部謀個差事吧,也算君臣有義了。

賈充抓住機會,低聲對胡問靜道:“司馬柬派人密會司馬炎。有太醫進宮。”這兩個爆炸般的消息終於傳給了胡問靜。

胡問靜瞬間懂了,司馬炎重病快死了?這個問題牽涉未來的局面。但是司馬柬是怎麽回事?王八蛋啊!難道司馬炎真的想要鳥盡弓藏,派司馬柬奪取荊州!司馬炎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胡問靜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雙標!她竟然雙標了!

賭司馬炎狗血翻盤的時候認定了司馬家的所有人都是標準的腦殘宅鬥渣渣,可想要拿好處的時候卻認為司馬炎不會腦殘,應該會理智看待後果。

該死的!司馬炎這個腦殘宅鬥渣渣怎麽會看鳥盡弓藏的嚴重後果?他只會以為乘著覆辟成功大獲全勝,挾餘威一舉奪了功臣胡問靜之流的權力,幹凈利落的消解了未來的隱患。

這該死的雙標可坑死自己了!

胡問靜悲涼的看賈充,我果然是白癡腦殘幼稚愚蠢混賬狗屎一坨!

她低頭看地面,此刻殺了司馬炎會怎麽樣?

賈充掃了她一眼,冷靜!殺了司馬炎就成了眾矢之的!二十萬中央軍兩百個司馬家的王侯會歡天喜地的追殺你為先帝報仇。

胡問靜深呼吸,她還是有後手的,她在荊州有布置,有周渝守住江夏,白絮守住襄陽,這司馬柬想要進入荊州就必須血戰才行,說不定就崩掉了他的牙齒。

她死死的看了司馬炎一眼,她再也不罵賈南風賈午愚蠢了,司馬家的人宮鬥宅鬥的心思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計,龍椅沒坐熱就開始卸磨殺驢鏟除功臣,就不怕她此刻翻臉把他砍成十八段嗎?這司馬家的人的腦袋裏是不是都是狗屎,以為所有人只會鬥權謀不會血濺五步?

賈充打眼色,冷靜!

胡問靜淡定的開始評估局面,此刻抓住司馬炎簡直易如反掌,可是然後該怎麽做?她飛快的轉念,該死的,抓人質勒索的業務不熟悉啊。她衣袖中只有一把小匕首,殺人太不過癮了,要不幹脆就扭斷了司馬炎的脖子,然後殺光大殿中的文武百官,直接稱帝?在別的朝代權臣殺光朝臣是絕對不可能稱帝的,這大縉朝倒是可以試試看。

胡問靜熱切的看著司馬炎,開始計算距離,以及搶哪個護衛的刀劍比較方便,對了,還要殺到皇宮帶走賈南風。

司馬炎繼續說著:“……造反作亂,奪去所有封爵……責令宗人府拘禁……”

大殿中無數官員一點都不意外,司馬炎不想直接殺了這些皇室宗親,而想要關押他們一輩子。

司馬攸冷冷的看了一眼司馬炎,都懶得拱手謝恩,左右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向司馬炎低頭。

司馬炎冷冷的看著司馬攸,心中愉快到了極點,這一次打臉和反殺帶來的愉悅和刺激甚至超過了當年當皇帝時候的激動。

胡問靜給賈充打暗號,抱著腦袋蹲下!賈充嚇得肝都疼了,何以如此沖動!

司馬炎對著司馬攸冷冷的道:“以後你就在宗人府……”

胡問靜慢慢的細細的深呼吸,調整肌肉,準備一舉擊殺司馬炎。

司馬炎忽然覺得有些心悸,捂住了心臟,繼續道:“……宗人府……宗人府……宗……”他心越來越難受,緩緩的軟倒在地上。

胡問靜呆呆的看著司馬炎,我還沒有動手你就裝死?

幾個大太監嚇得魂飛魄散,瘋了一般撲上去,厲聲哭喊:“陛下,陛下!”“護駕!護駕!”“快傳太醫!”

幾個太醫就在大殿一角,嗖的就躥了出來,給司馬炎搭脈搏,然後搖晃了一下,臉色慘白如紙:“陛下……已經……”

太醫沒有說下去,可是誰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大殿中鴉雀無聲,所有的官員死死的盯著地上的司馬炎,今天的驚嚇實在是太多了,回去一定要吃定神散。

賈充慢悠悠的轉頭看胡問靜,你幹的?

胡問靜睜大了眼睛,這回真不是我幹的!我要有那意念殺人的本事,我現在就殺光了這裏所有人了。然後擡頭看天,眼神無比的深情和歡暢,這就是報應啊,司馬炎!叫你丫的想要鳥盡弓藏,活該!哈哈哈哈!

一群禦林軍瘋狂的吹響警號,數千禦林軍士卒瘋狂的沖進太極殿,將大殿內的文武百官趕出殿外。

司馬亮忽然放聲大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司馬炎每日縱情聲色,日禦百女,終於精盡人亡了!”

這言語極其的粗俗,一點都不符合司馬亮的身份,而且這日禦百女也太誇張,是個人都不信。但是司馬炎可能死於縱欲過度,眾人倒是有些信了。

有官員緩緩的道:“以前就大病一場過,病愈之後也不懂得節制……”這些話原本不該說得,但是今日實在是太過刺激,心神激蕩,有些話就脫口而出了。

有官員神情覆雜:“壓抑太久,今日陡然爆發,過於刺激了。”這言語沒頭沒尾,可其餘人都懂,司馬炎作為開國皇帝被逼遜位肯定郁悶到了極點,殫精竭慮翻盤奪回了天下,自然心神激蕩的無以言表,結果就爆血管把自己玩死了。這中老年人一定要情緒穩定,不能大喜大悲太過激動啊。

司馬攸忽然笑了,盯著那幾個中央軍的將領,道:“幾位將軍,你們是忠於一個死掉的皇帝,還是忠於本王?”

所有人的神情瞬間古怪無比,馬蛋啊,皇位又空缺了!

幾個中央軍將領悲傷極了,此刻投靠司馬攸是不是叫做反覆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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